站在高台上的王齮目光微微一缩,看着缓缓走来的嬴政,缓缓的说道。
“他们好像并没有分开。”
一旁的李斯轻声的提醒道。
“无碍,来了更好。”
王齮似乎一点也不意外,淡淡的说道,说完便是向着楼梯口的位置走了过去。
嬴政已经到来了,他岂能不去迎接。
他终究是秦国的王。
李斯看着王齮高大的背影,神色同样凝重,甚至连呼吸声都是压到了最低,不敢用力呼吸,不敢说什么,缓步跟在其身后,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所能参与的了。
他现在所需要考虑的是该如何在接下来保住自己的性命。
死了,那可就一切都没有了。
他为之奋斗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,哪怕要死,也绝对不能是这个死法。
李斯神情凝重。
“尚公子,请,此处乃是点将台,你觉得如何?”
王齮看着被收去长剑的盖聂和洛言,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几分,大笑了一声,伸手便是对着嬴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,道。
尚公子?
这个称呼显然代表了什么。
嬴政大步上前,闻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,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王齮身后的李斯,待得李斯对着自己行礼,才紧接着看向了王齮,淡淡的说道:“尚可,只是不知王齮将军特意邀请我等前来所谓何事?”
“武遂军营,各方势力混杂,敌友难辨,听闻盖聂先生出身鬼谷,精通识辨之术,想不到惊扰了尚公子,实在有罪。”
王齮饱含歉意的笑了笑,看着已经盘腿坐下的嬴政,同样在其对面缓缓坐了下来。
盖聂对着洛言微微点头,浑身绷紧,显然已经感知到了危险。
洛言轻轻的吐了一口气。
这还要感知吗?
四周未免安静的太过分了一些,最关键的是四周的守卫的士卒太少了,一个个都埋伏着。
这王齮当真要么不动手,一动手便是雷霆一击,不给自己,也不给对方留下一丝一毫的机会。
“王齮将军有心了。”
嬴政看着一脸虚假笑容的王齮,平静的说道。
“不知尚公子何时赶赴咸阳?”
王齮的态度也是越来越随意,直接握起酒爵,喝一口酒水,看着腰杆笔直的嬴政,询问道。
“自然越快越好。”
嬴政平淡的说道。
“尚公子刚送出亲笔书信,便要起身返回咸阳?”
“不错,王齮将军有何疑惑?”
嬴政目光渐冷,看着对方,缓缓的说道。
“尚公子的亲笔书信发往之人可是当今太后?”
王齮眯了眯眼睛,笑容也是收敛了起来,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爵,淡淡的说道。
“王齮将军有何疑虑?”
“太后深居宫闱,鲜少问政,只怕对尚公子帮不了太多的忙。”
王齮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冷意,缓缓的说道。
“将军特意邀请便是为了确定此事?”
嬴政似乎也觉得王齮的演技过分的虚伪,淡淡的一笑,懒得敷衍,缓缓起身,俯瞰着对方,质问道。
“早前自赵入秦,诸公子之中,长安君成蝺便与太后更为亲近一些,莫非尚公子也与成蝺关系密切,情同手足?”
王齮一边说着,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扳指。
盖聂眼神彻底凌厉了起来,死死的盯着王齮,因为这玉扳指正是昨天送出去的信物,如今出现在王齮手中,王齮想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。
“不错。”
嬴政没有否认,也不屑否认,双手附在身后,看着王齮,神色已经彻底淡然,缓缓的说道。
“既然关系密切,情同手足,是否可托大事?这便是信物!”
王齮轻轻的旋转着玉扳指,淡淡的说道。
嬴政没有在回答王齮这愚蠢的问题,平静的看着对方,等待着对方的最后一击。
“果真是与长安君成蝺一伙的谋逆之人,竟然还敢联系太后,不知死活!”
王齮缓缓起身,酒杯随之落地,伴随着话音响起。
一股肃杀之意冲天而起。
“杀!”
伴随着数声低吼,几道隐藏在暗处的士兵握着长戟便是对着嬴政冲杀而来,同时十数道勾爪直接飞出,将盖聂和洛言四肢锁住,同时大量的精兵杀出,对着两人袭杀而来。
这栽赃嫁祸真特么有够水平的。
洛言心中感慨了一句,直呼王齮内行,当真连脸都不要了,这般拙劣的借口都拿得出来。
但也不得不说王齮这话说得有水平。
因为嬴政和长安君成蝺确实是兄弟,在他没有叛乱之前,两人的关系更是极佳。
可惜,事与愿违~
这便是帝王之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