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钱惠岩出手的瞬间,汴梁并没有准备杀他,他不是一个嗜杀之人,所以只是将人抛向了高空。
可是,当他看到钱惠岩眼中的恐惧时,他意识到身份暴露了。
薛慕澜还没有找到,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。
他闭上眼,又补上了一拳,心里默念:是你先要杀我的,怪不得我。
。。。。。。
北平城城南,是一片平原,在这片平原上,有一个高地,比四周要高出丈余。
这个高地不是天然形成的,而是胡国民夫用石头搭建而成。
高地的顶部刚合上没多久,上面还没有积雪。
高地的四周也都封闭起来,只有南面搭了一个帐篷,帐篷里还有一道两个人能同时进出的门尚未封上。
帐篷外面站着十几个士兵,里面却只有两个人,一张桌。
桌子上摆着一副象棋,段天恩和段骑浪各坐一边。
段天恩说,“孤身赴约,段公子真有胆色。”
段骑浪是他请来的,他有两个目的,一来可以考验一下儿子的实力,二来万一有什么不可预测的变数,他也好保护儿子。
段骑浪说,“军师相邀,是我的荣幸,不知这盘棋,是你先还是我先。”
他来见段天恩,是因为受花神所托,要救出刘莹。
要想救人,最好是到陵墓中来。
可是亲王的陵墓,皇帝派三皇子驻守。
没有皇帝或是忽雷的手令,谁也进不去,段骑浪也不例外。
他正为进陵墓的事烦忧,段天恩相邀,正好给他解了难题。
段天恩说,“你是客人,你先。”
段骑浪听到帐篷外的马蹄声,他拿起一个兵,放到了棋盘外面说,“我要出兵了。”
话音刚落,就有人进账喊道,“启禀军师,驸马丁凯拿御赐金牌,要进陵墓。”
“请。”段天恩说着,举起了一个卒,“陆总管,前面带路。”
陆总管就站在帐外,听到军师的话,立刻带着驸马进了陵墓。
段天恩又说,“兵和卒,是分不出胜负的,就让他们慢慢的爬吧。”
段骑浪明白他的意思,就刚才进去的那两个人,是分不出胜负的。
不过现在他还没旗子可以下。
过了会,门口又传来马蹄声,段骑浪拿起了一匹马。
这次来的是薛慕澜,她手上拿着的也是御赐金牌,金牌是昨天皇帝给她的。
段天恩让水一帆陪了进去,水一帆是三皇子来北平时候的护卫,现在正好派他上场。
段天恩拿起了一个车,因为水一帆是圣人。
段骑浪清楚,棋盘外的局势很明朗,段天恩占尽了上分。
可是下棋,要决胜负,还得看棋盘内。
段骑浪举起了车,直接放在了段天恩中兵的位置,他在叫将。
段骑浪说出了两个字,“九叔。”
月雅阁的人,和他本没有任何交情,但是陵墓里的人,可是当年月雅阁的红牌。
当他带着四皇子的诚意到了月雅阁之后,九叔就犹豫了,而当他说出不用进陵墓时,九叔立刻答应了。
九叔在棋盘内,陵墓在棋盘外,进陵墓的是兵卒,将帅自然是皇子。
段骑浪,叫将,说明九叔已经找到了忽雷。
忽雷在那里?忽雷就在月雅阁,这样的话,九叔怎么会找不到他!九叔找到他之后,花神也就出现了。
因为,要谈条件,总得两个身份相符的人来谈。
能和三皇子有相同身份的,自然只有花神了。
段天恩摸了摸老将,眼中流露出琢磨不透的目光。
“只是叫将,又不是杀将!”九叔的确找到了忽雷,可是难道九叔敢伤害忽雷,九叔若是不敢,光叫将,又怎么能赢的了他。
段骑浪笑了,他说,“下棋就是为了保将,有人叫,就得有人保。”
九叔不需要伤害忽雷,她只要让忽雷的棋子知道,忽雷在她手中,又有谁敢动?
所以,他叫了将,段天恩就必须挡,挡不了就是输了。
段天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,又立刻恢复了狡黠,他说,“既然是叫将,想必你已经安排九叔带着皇子赶来这里了。”
段骑浪说,“军师还有心情关心这个,不该把压箱底的拿出来吗?”
的确,九叔和花神正带着忽雷,往陵墓赶来,若非让段天恩和士兵们看到被挟持的忽雷,又怎么威胁他们放人。
至于丁凯和薛慕澜进陵墓,那是为了吸引段天恩的兵力,如果水一帆不在墓里,他就有可能去半路拦截九叔。
九叔不会动忽雷,遇到拦截,就会麻烦,更何况段天恩还藏了一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