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南看着驿卒忘了关上的房门,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刚睡着就睡醒了。可没想到,现在已经是他在嘉平关城的第四天了。
从床上站起来,耶律南慢慢的活动自己睡得有些发僵的身体,想想驿卒刚才的话,觉得自己有点凄凉,又有点悲哀。
在辽国、在临潢府的时候,他几乎是整夜整夜的不能安睡,明明那里是自己出生、长大的地方,周围都是血脉至亲,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、兄弟,可偏偏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,他会感觉非常的不安全,好的时候,每天可以睡上一两个时辰,不太好的时候,会干瞪着眼,在书房里坐上整整一夜。
而嘉平关城,在他的认知里面,是群敌环伺的地方,虽然没有在战场上面对面的交过手,但这么多年,私底下也没少打交道。他完全想不到,自己居然可以在敌方的地盘上放下心防,睡了整整三天。
“呵!”耶律南忍不住冷笑出声,这么一对比,突然又觉得特别的讽刺,又或许……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,把嘉平关城的这帮人当作真正的朋友了。
就在这个时候,耶律南听到屋顶上似乎是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,他迅速的转回身,抓起了放在枕头下面的长剑,等他再次转过身,目光重新落到门口的时候,就看到了一个从头到脚都被黑色披风裹得严严实实、连脸都看不清、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神秘人走了进来。
看到这个人的出现,耶律南忍不住在心里冷笑,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,还没怎么着呢,就忙不迭的跑来了,也不怕被别人发现。
“南见过公主殿下!”虽然心里万般的嫌弃,但耶律南表面上还是很恭敬的行礼,向黑衣人问好。“公主殿下……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?应该还不错吧?”
“多谢关系,我一切都好。”
“那就好,南回去之后,也好向叔父转达。”耶律南手里的长剑并没有放下来,彼此见过礼之后,他走到门口,探出头,左左右右的看了一下,确定没有人盯着,才轻轻地关上了屋门,“你就这么来了,难道不怕被别人看到吗?”
“不用担心,我出门之后在城里绕了好几个圈,已经把尾巴都甩掉了。”
“哦?有尾巴?看来,他们也不是很放心你的。”
“不是你说的那样,对于这个皇长姐,他们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,所以,任何人出门,都会有暗影跟着的,不需要大惊小敝的。阿南,你放心,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快就找到我的。”
“你心里有数就好,沈家军的那些人,尤其是那位沈将军,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,心眼多的很,她想要做点什么,除非是做出来了,否则没有人知道的。所以,你最需要小心的就是她,哪怕她现在还没有疑心,被发现应该也是早晚的事。可在这之前,因为你自己的不小心,让人抓到了马脚,到时候造成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,叔父怪罪下来,我们也没有办法救你了。”
“阿南,你……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?咱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眉毛紧紧的皱着,“以前你是不会这样说话的。”
“误会?我们一年之中也见不上几面,哪里会有什么误会呢?公主殿下多心了。”耶律南给黑衣人搬了凳子,“坐吧,你既然来了,那就是有话跟我说,说吧,我们的时间不多,别让人撞上你。”
“放心好了,那个驿卒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,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的说会儿话。”
“公主殿下就是公主殿下,心思缜密。”耶律南抱着他的长剑,靠在桌子上,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黑衣人。
“阿南,你和阿岚真的要跟沈家军合作,背叛父亲吗?”
@B